第二節課結束後，程玥收拾東西準備離開了。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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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兒爺爺奶奶下來看見了，肯定以為是他們欺負了她。
“哎，玥玥妹妹，別擔心了，你家陳以錦肯定可以贏過這場比賽的，他知道你在看。”
程玥皺著眉：“可是我沒有在看。”
“比賽開始前幾分鐘你看到了，那也算看到了，刮大風是不可抗力，他會理解的。”
程玥抿著唇，眼皮耷拉著，她知道陳以錦不會怪她，但是他心裏肯定會不太高興。
薄淵忽然開口：“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程玥楞了下，頓時無言，咬著嘴唇沒回答。
薄淵又說：“我記得你好像才轉學到Z市一中沒多久。”
“……”
程垣連忙插話：“哎呀，大哥，你就別管這種事情了，玥玥妹妹心裏有數，不會有事的。是吧，玥玥妹妹？”
程玥輕點了下頭。
薄淵瞇了瞇眼，眼裏帶著幾分懷疑。不過程玥現在不想說，他也不勉強，這種事情，輕易就能查到。
大概半個小時後，外面的大風有了將停的趨勢，只不過網絡依舊沒有恢覆暢通，手機打開，依舊顯示“網絡不穩定”，或者直接是“當前無網絡”。
這大概是程玥有史以來最討厭的連不到網的時刻了，以前她都沒覺得需要聯網做些什麽，光是看書和練琴就已經占據她大部分時間。
可現在，沒有網絡，她卻格外暴躁，甚至有種想要摔手機的沖動。
她靠在沙發上，閉著眼睛深呼吸著，周圍有程垣和沈肆、薄淵時不時說話的聲音，他們說什麽，她不在意，她只想知道什麽時候可以恢覆網絡。
再看時間，馬上就是十點了，陳以錦的比賽早已經結束，可是現在她的手機連信號都沒有，也不知道陳以錦是不是給自己打電話了、發消息了。
“好煩……好煩…………”
程玥輕輕開口，聲音不大，但身邊的程垣卻聽到了，不由朝著她方向看去。
然後看見程玥眉頭緊蹙，左手撐著腦袋，右手緊緊的揪著沙發上的絨毛坐墊，像是要把那上面的絨毛都給□□一樣。
程垣笑著伸出手去按住了她的手：“妹妹，冷靜，這可是奶奶特別定制的坐墊，你可不能折騰壞了啊，她會不高興的。”
程玥松開了手，但表情依舊郁悶。
程垣又說：“好了好了，別郁悶了，你到時候給他打個電話解釋一下這邊的情況，他不會怎麽樣的。他要是敢怪你，我幫你去揍他！”
“……”
“好啦好啦，想點高興的事情嘛，等外面的大風刮的差不多了，我們就能出門了，到時候哥哥們帶你去吃好吃的，買漂亮的衣服，要什麽都給你買。行不？”
程玥看了程垣一眼，見他滿眼期待的樣子，她不好說出拒絕的話。而且，她也不想讓他們繼續擔心自己。
於是程玥說：“行。”
然後她又補充：“那說好的，我想要什麽，都得給我買。”
程垣大方答應：“沒問題，你想要的，都給你買。”
大風在十點二十左右停下，薄淵試著打開門出去看了看，的確已經徹底停下，沒有風，但空氣裏卻帶著不少涼意，打開門後，撲面而來，讓人經不住一哆嗦。
薄淵迅速關上了大門，走了回去。
“你們要是現在出門，得多穿件衣服，外面太冷了。”
程垣拍了拍程玥肩膀：“去房間拿外套，哥哥帶你去逛街！”
程玥點了點頭。
回房間拿到外套的時候，程玥試著看了眼手機，已經恢覆信號，上面有來自陳以錦的三個未接電話，以及三條未讀短信：
【小啞巴，你的電話怎麽打不通啊？你看我的比賽了嗎？】
【上午的比賽我贏了，你沒看也沒有關系，但是下午的比賽你可得要好好看啊，那可是決定我倆能不能在一起的關鍵！千萬不能錯過！】
【看到消息給我打個電話吧，我……我想聽聽你的聲音，好嗎？】
看到消息那一刻，程玥的眼裏浮現出笑意，她微微低頭，眼底都是欣喜。
幾乎是立刻，她就撥打了陳以錦的電話，那邊只響鈴了兩三秒就接起了她的電話。
程玥張了張嘴，卻是那邊的陳以錦激動的先開口說話：“小啞巴，你去哪裏了，我打你的電話怎麽都打不通啊！”
程玥連忙解釋：“X市這邊刮大風，沒有信號，我只來得及看到你比賽的前幾分鐘，抱歉。”
“那你沒事吧？”
“我沒事啊，我在我爺爺家呢，不過馬上要出門了。”
“出門不安全吧，還是待在家裏比較好。”
“沒事，這邊的風已經停了，我和幾個哥哥出門去逛逛街，然後去酒店吃飯。”
“那也好，那你記得下午要看比賽啊。”
“好。”
陳以錦要掛電話的時候，程玥忽然想起什麽，連忙又問他：“對了，你有沒有什麽想要的東西？我正好逛街，買給你。”
陳以錦仔細想了想，笑了起來：“其實也沒有什麽想要的，不過如果是你送的，我肯定都喜歡。”
“真的？”
“真的，所以，你隨便買吧，我肯定都喜歡。”
“好。”
程玥掛斷電話。走出房間的時候，心情顯然和剛才不同，她臉上若隱若現的笑意無不在表示著她的喜悅。
程垣仔細看了兩眼，又瞥了眼手機上已經恢覆的信號，看她拿個外套在房間裏拿那麽久，肯定是和她的小男朋友打電話去了。
嘖嘖嘖，小年輕啊，就是膩歪～
Z市電競比賽場地。
陳以錦坐在休息區，剛和程玥通過電話，心情看起來不錯，臉上的笑容也沒有半點掩飾。
OD辦完事回來，朝他招手：“不好意思，等久了，走吧。”
OD對陳以錦這幾次的比賽結果很是滿意，尤其是當陳以錦順利進入總決賽的時候，他對他算得上是真正的刮目相看，以他這個年紀，再加上之前沒有任何電競相關的培訓，他能夠做到這地步，簡直出人意料。
他覺得當初自己答應程玥去和他們一起吃個飯的決定是十分正確的，他就這麽幫神風隊挖來了一個人才。
OD帶陳以錦去吃飯的路上，問他：“你看起來心情比剛才還要好，是和玥玥聯系過了嗎？”
“嗯，她在X市，不過那邊剛才大風，她沒看完我的比賽就沒信號了。”
“可以理解，現在是深秋接近冬季的時候，那邊刮大風再正常不過了，要是沒記錯，很快就要下雪了。”
“雪？”
陳以錦有些驚奇，Z市只會連續不斷的下大雨，從來都沒有下過雪。他長這麽大，見到雪的次數屈指可數，那些關於雪的印象只存在於年幼那些模糊不清的記憶裏。
陳以錦看著手機屏幕上程玥的照片，忽然想，要是時間合適的話，他想跟程玥一起去X市看看雪。
就他們倆，誰也不帶。
☆、他有點狂
程垣開車帶程玥從商場去到吃飯的酒店，宴客廳裏已經坐了不少人，熱熱鬧鬧的，剛到門口就聽見了裏面傳來的笑聲和話語聲。
程玥跟在程垣身後慢悠悠走進去，目不斜視，徑直走到了最前面薄淵和沈肆所在的那桌，然後在他們身邊位置坐下，她旁邊，坐著程垣。
二哥程秉和三哥程覺緩緩而來，風塵仆仆，臉上帶著笑容，眼底卻是掩飾不住的疲憊之感。
他們剛從國外趕回來，踩著點到的酒店。
他們同輩小孩坐在一桌，剛坐下，就熱鬧起來。
周圍都是男人，程玥安靜著坐在他們邊上，時不時看眼手機，和陳以錦有一搭沒一搭的互發消息。
陳以錦下午場的比賽在兩點，如果他順利通過，就可以和同樣進入總決賽最後一輪勝出的選手爭奪名次。
程玥註意著時間，現在是中午十二點半，距離他比賽開始還有一個半小時，吃完飯後立刻趕回去是不太可能了，只能提前測試一下酒店裏的網絡信號，到時候在手機上看。
程垣撞了撞她胳膊：“別看手機了，馬上吃飯了，把手機收收。”
程玥點了下頭，聽話的收回手機。
他們這一桌，加她也總共只有六個人，顯得稀稀落落，但，有程垣在這裏，該吵鬧的還是吵鬧著，他們聊著生意，和他們遇到的人，程玥不太感興趣，就托著臉安靜聽著，時不時的搭腔兩句。
有個穿西裝的男人帶著一個看起來和程玥差不多大年紀的女孩來這邊的時候，程玥無聊的快要睡著了。
他和薄淵說了兩句什麽，那個女孩就在程垣旁邊的位置坐下了。
程垣湊在程玥耳邊說：“玥玥，我和你換個位置好不好？”
程玥瞥了眼那個女生，然後點頭：“好。”
兩人位置交換。
那個女生皺了下眉，顯然是不太滿意程玥和程垣交換位置這件事，但她也只撇了下嘴，沒說什麽。
她不開口，程玥也懶得和她搭話，原本就是不認識的人。
周圍的男人都在講話，程玥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沒人和那個女生說話，她悶著頭倒水，餘光瞥到程玥，眼珠子轉了轉，手肘撞了下旁邊茶杯，茶杯倒下，一杯水全撒在了程玥的衣服上。
想象中程玥驚喊出聲的畫面並未出現，她眼神平靜著瞥了眼，拿出紙巾擦拭著被水打濕的地方。
那個女生笑著說：“真是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沒看見旁邊也有個杯子。”
程玥淡淡應了聲：“嗯。”
“哎，你叫什麽名字啊，你是在X市一中念書的嗎？我們交換一下微信吧？”
“不是，不換。”
女生臉上的笑容有些尷尬：“不是，我就只是想和你交換一下微信而已，沒必要拒絕吧？”
程玥擡眼看她：“我不認識你。”
“等我們加了微信，聊聊天，就認識了。”
“沒有這個必要。”
“……”女生嘴角抽了抽：“不是，你什麽意思啊？怎麽還擺譜呢？不就是加個微信嗎？不加就不加唄！拽什麽拽啊！”
程玥沒說話，繼續擦著衣服上的水。
也不知是程玥周身氣場改變，還是他們聽見了那個女生的話，那桌的五個男人同時看向了那個女生。
那個女生臉上那略囂張的表情幾乎在瞬間消失，有些惶恐的望著他們，忽然就有種坐立不安的感覺。
程垣笑著說：“你是哪個？敢這麽和我們家玥玥說話？誰給你的臉面？”
“我是……”
“起開，”薄淵淡淡開口：“別在這裏礙眼。”
女生有些慌張：“可是我才剛剛……”
薄淵眼神冷冷的重覆了一遍：“起開。”
“……”
“還要我再說第三遍嗎？”
“……”
女生連忙站起，朝著剛才來的方向跑去。
薄淵抿唇，眉頭微蹙，剛才是給他爸的朋友一個面子，才讓那個女生坐在這裏，誰能想到她敢那麽和程玥說話？
整個程家，就連爺爺奶奶和程玥說話都是溫溫柔柔的，就她一個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不知名女的，也配？
薄淵瞥了眼程玥桌前那幾張被水浸濕的紙巾，說：“程垣，剛剛帶玥玥買衣服了嗎？”
“買了。”
“去換吧，大冷天的，別穿著濕衣服。”
“好。”
程垣帶著程玥走出宴客廳後，裏面喧鬧和熱的發悶的感覺緩緩消失。
程玥深呼吸了下，身體頓時輕松起來。
果然，她還是不太適合待在那種人多吵鬧的地方，她還是更喜歡安靜一些的地方。冷一點都沒什麽。
程玥在車裏換下了濕的外套，穿上了件不久之前在商場買的新外套，裏面有柔軟的絨毛，剛穿上去，程玥就覺得暖乎乎的，特別舒服。
在那個購物袋旁邊，有一件款式相同的加厚版外套，只不過，是男款的。
她從車裏出來，程垣把手裏沒抽完的煙掐滅後丟進垃圾桶裏，轉身對她笑了笑，然後說：“不愧是我們家玥玥妹妹，不管穿怎麽樣的衣服都這麽好看。”
“就你嘴巴甜。”
“那可不，人生艱難啊，嘴巴要是不甜點，我挨罵了怎麽辦？”
“那要是說難聽點，就是拍馬屁。”
程垣笑著：“那也的確是。”
程玥笑了下。
程垣也笑著，擡手在程玥頭發上揉了揉：“走吧，回去了，裏面肯定都已經開始吃飯了，我的肚子都已經餓的咕咕叫了。”
程玥點頭：“好。”
程玥和程垣回到宴客廳，果然已經開席，爺爺奶奶那桌熱熱鬧鬧的，陸陸續續有人過去給他們敬酒敬茶，老人家也笑的高興，一一接下了。
入座後，程玥朝著程峰方向看了眼，他也笑著，只不過眼神和來的時候有些不同，他面前的玻璃酒杯已經空了，原本，那裏是滿滿一杯酒的。
爺爺生日這種高興日子，居然在喝悶酒？
程垣順著程玥的視線看去，笑著說：“看你爸爸幹嘛呢？有哪裏不對勁的嗎？”
程玥搖了搖頭：“沒有。”
“過去打個招呼？”
“……現在打什麽招呼？那是我爸。”
“看你不是盯著他在看嘛，那就過去打個招呼唄，反正是你爸，又不會怎麽樣。”
“……”
程垣拽著程玥過去程峰那邊的時候，沈肆拿著手機從外面回來，表情略嚴肅。
她匆匆忙瞥了眼，隨即收回。
站在程峰面前，程玥不知道要說點什麽好，她沒有什麽特別的話要和程峰說。而且，也不是她自己要來這裏的。
程垣這個白癡，我只想安安靜靜坐在那裏吃飯啊！
程峰看著程玥，溫柔詢問：“玥玥，怎麽了？”
“沒什麽，”程玥淡淡回答：“我是被一個白癡拉到這裏來的。”
程峰看了眼在程玥身邊面帶微笑站著的程垣，然後點頭表示理解，和程垣這個閑不下來的家夥待在一起，被拽著到處跑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程垣無奈：“我說，親愛的玥玥妹妹，你不能這樣說我吧，好歹背地裏說，你怎麽還當著我的面說我是白癡呢？”
“說你是白癡，就是想讓你知道你是白癡，背地裏說，你怎麽知道？”
“……你這話說的，好像也沒錯。”
程垣擡手撓了撓眼角，一臉無所謂的笑容。他向來臉皮厚，這種事情他也不在意。
程玥轉身要回去，迎面看見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拉著一個女生走到了程玥面前，臉上滿是歉意的笑容。
那個女生，是剛才那個。
“程先生，實在是對不起，我家可嘉不知道這個小姑娘是你妹妹，剛才說了些奇怪的話，你們別介意，她年紀小，真的不是有意要這麽做的，她只是想交個朋友而已。”
這話是對著程垣說的。
程垣挑了挑眉，看向程玥：“親愛的玥玥妹妹，你怎麽看？”
程玥看著文可嘉，眼神一如既往的平靜。
文可嘉連忙說：“程玥，對不起，我剛才不是故意那麽說的，我只是看你一直不說話，想和你搭搭話而已，真的很對不起！你能不能不要生氣，原諒我好不好？”
她語氣裏滿是委屈，眼淚忍不住的往下掉，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就好似做錯了事情的人不是她，而是程玥。
文可嘉捂著臉，抽泣著：“程玥，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你能不能原諒我？我保證再也不會惹你不高興了，真的！”
程玥眼神依舊平靜。
在周圍人的註目下，程玥開口：“既然如此，那你離開這裏吧。”
文可嘉楞了下，瞬間睜大了眼睛，停止了哭泣的同時，難以置信的看著程玥。
文可嘉的爸爸也是一臉詫異看著程玥，正要開口說點什麽的時候，程玥再次開口：
“你待在這裏，我就不高興，不想再惹我不高興的話，你最好的辦法是選擇消失在我眼前。”
“……你！你！！”
文可嘉也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樣。
周圍人都是一副看熱鬧的表情看著她們那邊，隱約有嘲笑聲響起。
程玥說：“要我讓人來請你離開嗎？”
“……”
文可嘉捂著臉，憤憤然的“哼”了一聲後，跑走了。
隨後，程垣的笑聲響起，明目張膽，笑的很是囂張。
他笑的彎下了腰，模樣略誇張：“哎喲，我的玥玥妹妹，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不給面子啊，真是無情的女人喲～”
程玥淡然點頭：“我，向來如此。”
“哈哈哈哈！”
程垣想，程玥那個小男朋友以後可要難過咯～
☆、他有點狂
折騰一番後，又慢悠悠吃了點東西，程玥意識到還有一場陳以錦的比賽要看的時候，拿出手機，已經是一點五十了。
她心下一驚，連忙點開之前就已經標記好的頁面，加載圈圈轉悠了十多次，終於進入直播界面。
也許是因為這是總決賽的最後一輪篩選，觀看直播的人數是之前的好幾倍，網絡十分擁擠，再加上程玥在酒店裏，網速不給力，畫面總是卡頓，看著格外不舒服。
程玥皺著眉，擺弄著手機好幾次，換了好幾個角度，都沒讓網絡通暢一些。
程垣嘴裏嚼著一塊牛肉，邊說：“玥玥，你幹嘛呢，這飯還沒吃完呢，別玩手機。”
程玥說：“我在看陳以錦的比賽。”
程垣連忙湊了過去：“我看看。”
畫面卡頓，且有延遲。
程垣“嘖”了一聲，有些嫌棄：“這是什麽狗-屎網絡，怎麽能卡成這樣？這還能看什麽？看馬賽克嗎？”
“……”
程玥看了他一眼，雖然但是，話糙理不糙，真的，基本上都是被卡成馬賽克的畫面，少有清晰畫面連續出現的。
程垣拉著程玥起來，說：“走，去外面，裏面人太多了，信號不好。”
程玥乖乖的跟著程垣去了外面。
門口，是不知道在給什麽人發消息的沈肆，他低著頭，神色有些覆雜。
程玥只匆匆看了眼，來不及說什麽，就被程垣拽著去了酒店大堂，到了那裏，她的信號好了不少，畫面也流暢了起來。
兩人找了個休息區的沙發坐著，然後湊在一起看比賽，只不過比賽已經開始，開場的畫面沒來得及看。
陳以錦這次的對手，是個職業選手，是野草隊的候補之一，和葉梓歌一樣。
陳以錦一如既往的保持著最高警惕，半點也沒有松懈，他知道下午的比賽程玥肯定會看的，他絕不能在她好不容易可以看到的一場直播比賽裏輸掉這次的比賽。
何況，陳以錦覺得因為程玥的緣故，來看這場直播的，不止是她自己，還有她的哥哥們。
這讓陳以錦更加警惕，精神滿滿。
他要是輸了比賽，不僅小啞巴沒了，以後怕是也很難再和她相處，他絕不能讓這個的事情發生。
觀眾席上，OD也在，他聚精會神的盯著大屏幕，嘴角似有似無的帶著笑意，幾乎已經確定這場比賽，最後的勝利者會是陳以錦，就像前面好幾場比賽結果那般。
他旁邊坐著葉乘風，微微皺著眉頭，略有緊張的註視著大屏幕。
OD笑著開口：“葉隊長，你覺得這次比賽，誰會贏？”
葉乘風瞥了他一眼，語氣嚴肅：“就算chen之前出乎意料的贏過好幾場比賽，那也並不代表他每一場比賽都可以贏。”
“可是那些別人都以為他會輸掉的比賽，他都贏了，這一次，我覺得他也可以。”
“你該不會是想要把他拉到你們神風隊去吧？”
“為什麽不呢？”OD笑著：“我們神風隊的神話，可得一直延續下去才好。我很看好他。”
葉乘風冷笑一聲，似乎覺得OD是在跟他說笑，一個十七歲的少年，想要延續他們神風隊在“W&B”協會的神話，他是在搞笑嗎？
就算chen真的贏了這場比賽，那也不代表他可以代替OD延續神風隊的神話，真以為加入神風隊，就能成為什麽所謂的神話嗎？簡直可笑！
OD眼神淡淡的瞥了葉乘風一眼，顯而易見的，他不相信。不過沒有關系，OD相信，陳以錦會以他自己的方式來證明這件事。
他們談話這會兒，大屏幕上的局勢已經改變，也不知道陳以錦用了什麽方式，現在處於完全壓制狀態，對方根本來不及還手，只能被打的到處逃竄。
手機屏幕這頭，程玥盯著畫面出神，這個畫面略微眼熟，怎麽好像和之前預選賽的時候陳以錦被對方打的到處跑的畫面差不多……
她光顧著看戰局，絲毫沒註意，她的幾個哥哥已經聚集在她身邊，手裏各拿著一個手機，手機屏幕是陳以錦比賽的直播畫面。
程垣默默的往後瞥了眼，幾位大佬，他是一個也惹不起，又默默地轉了回去，湊在程玥那邊看。
程玥抿著嘴唇，註意力完全被吸引，她已經很確定，這畫面就和當初預選賽他被人追著打的時候相同，程玥怎麽也沒有想到，陳以錦居然把人家的走位給學來了，還利用的挺好。
起碼，他沒有給對方任何反轉和壓制自己的機會，能夠發出大招的時候就毫不猶豫丟出大招，即便是只擊中到旁邊，也可以對角色造成部分傷害。
程垣忍不住感慨了一聲：“666，這比賽還能這樣打呢！”
背後的沈肆忽然開口：“在總決賽裏被一個新人追著打，以後這個選手怕是沒有臉再說自己是職業的了。”
程垣回頭看他：“你認識這個人？”
“野草隊的候補之一，之前去協會總部的時候見過兩次。”
程垣這才想起來，協會總部就在Z市，而沈肆負責的項目之一就是和那電競協會有關的，他們沈家還為此投了不少錢在裏面。
得，玥玥這小男朋友還沒進到電競協會裏，就已經有個可靠的靠山了。
就他們說話這一會兒功夫，陳以錦就擊殺了對方，直播畫面裏響起底下觀眾的歡呼。
陳以錦松了口氣，朝著鏡頭揮了揮手。
程玥也跟著松了口氣，臉上有笑容浮現。
程垣笑著說：“玥玥，你這小男友挺厲害啊。”
“那是肯定的。”
程玥想，不愧是我看上的人，果然厲害。
她回過神來，心情輕松的起來，一轉頭，看見了背後位置坐著的四個哥哥。
她楞了下，眼神詫異起來。
薄淵說：“玥玥，之後有時間帶我去見見他嗎？”
程玥想了下：“那你會找他的麻煩嗎？”
“不會。”
“你保證。”
薄淵失笑：“好，我保證。”
這事就這麽說定了。
陳以錦那邊，這場比賽結束後，有眾多記者想要采訪陳以錦，他作為新人，第一次參加電競大賽就能夠取的這麽好的成績，實屬難得，他們有很多問題想要問他。
但陳以錦只朝著他們揮了揮手，指著另外一邊大喊了一聲“是OD”，記者們同時朝著那邊看去的時候，陳以錦趁機跑走了。
他跑得快，記者們來不及反應，就只拍攝到了他一個迅速消失的背影。
賽區外，陳以錦接過司柏許遞過來的帽子和口罩，迅速戴上，又換了件和剛才不同的外套，假裝若無其事的跟著司柏許並肩走著，跟著出來的記者沒發現他。
走出體藝館後，陳以錦才松了口氣。
司柏許笑著捶了下他肩膀：“陳少爺，挺厲害啊，真想不到你居然可以走到現在，我還以為你最多止步晉級賽呢！”
陳以錦“哼”了一聲，語氣是一如既往的得意：“我是誰啊，我可是陳以錦陳少爺，止步晉級賽那是我的水平嗎？絕對不是！陳少爺我就是這麽diao！”
司柏許一拳頭砸在他肩膀上：“別鬧了，趕緊走，等會兒走不了了。”
“對對對，趕緊跑。”
跑遠了，確定身後沒有別的人跟著後，陳以錦取下了口罩，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他感慨著：“這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陳少爺我是個明星呢，居然還要采訪我，我能有什麽屁話要說的嗎？”
“你這話說的……也是真的。你的確說不出來什麽屁話。”
陳以錦楞了下，這話怎麽聽著有點怪怪的？他是在罵自己嗎？
算了，聽不出來。
也不重要。
現在哪裏還有比給他的小啞巴打電話告訴她這個好消息更加重要的呢！
陳以錦拿出手機，歡歡喜喜的撥打了程玥的電話，那邊很快接起，他笑著開口：“小啞巴，我贏了！比賽我贏了！”
那邊傳來程玥柔和的語調：“嗯，我看到了，你真厲害。”
“那我肯定要厲害，不然怎麽能配得上你？等他們比賽結束後，明天上午就是名次爭奪賽了，我一定會拿到前三的！你等我！”
“嗯，我等你。”
陳以錦“嘿嘿”笑了兩聲，模樣略傻的摸了摸腦袋。
他猶豫了下，還是問了：“那小啞巴，你什麽時候能回來？我想見你了。”
程玥低低的一聲笑音傳來，她說：“想我了？”
“嗯，”陳以錦也笑著，聲音不由低了一些，可盡是溫柔：“想你了。”
“明天回去見你。”
“真的？”
“嗯，真的。”
陳以錦笑了起來：“那就這麽說好啦，你不準不回來啊，不然我可就……可就……”
程玥微微挑眉：“可就什麽？要罵我，還是要打我？”
“那不能啊，我打我自己也不能打你！我就……那我就等你到周天唄，或者周一。”
程玥的笑聲傳來，雖然隔著電話，陳以錦卻覺得她笑的很開心。
他不知道她為什麽笑的那麽開心，自己的話哪裏好笑了嗎？
但他還是跟著程玥一起笑了起來。那模樣看在旁邊的司柏許眼裏，就是個傻不拉幾的憨-批。
司柏許搖了搖頭，轉過身去，秀恩愛的畫面，簡直沒眼看。
程玥說：“我一定回去見你，不會讓你等很久的。”
“那就這麽說好啦，不許反悔啊。”
“嗯，知道了。”
☆、他有點狂
“爸爸，我想明天回去。”
程玥和程峰說起回去的事情時，程峰正打完電話回來，表情略有疑惑，但不難猜出程玥是為誰要提前回去的。
程峰看程玥的眼神，清澈且堅定，他想，即便是自己阻止，程玥還是會想辦法自己回去。
於是他說：“你要是想回去的話，那就回去吧，註意安全。”
“垣老……垣哥哥陪我一起回去。”
“那行。你和爺爺奶奶說一聲，他們要是沒意見的話，你們就訂票吧。”
“嗯，謝謝爸爸。”
程峰向來都尊重程玥的意見，不管是她要回去Z市，還是她選擇喜歡陳以錦這件事。
他對陳以錦不是很了解，陳立爵口中的陳以錦也不怎麽好，但他相信，程玥那麽堅定的選擇陳以錦，肯定有她自己的理由。
她喜歡就好。
看著程玥轉身離開的背影，程峰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他的寶貝女兒到底還是長大了，有喜歡的人了……
他是欣慰的。
當天晚上，程玥和爺爺奶奶說過後，他們沒有意見，並且答應程玥會抽時間去Z市那邊住上一段時間。
然後程玥回房間收拾東西準備回去。
第二天早晨離開別墅的時候，程垣有些詫異和程玥說：“爺爺奶奶那麽快就聽你的了？我剛才聽見他們說要去Z市的事情了，你和他們是怎麽說的呀，我之前和他們說了好幾次都不管用。”
程玥坐上車，說：“我只是告訴他們，我想寒假的時候和他們在一起，然後，我的那個男朋友，想讓他們幫忙看看。”
“幫忙看看？”
“就是個借口而已。”
“……”
嘖，他就說，程玥已經決定的事情，哪裏還需要幫忙看什麽。不過爺爺奶奶既然都答應會去Z市那邊住一段時間，那也是好事，這邊太冷了，不適合老人家在這裏過冬。
程垣感慨著伸手拍了下程玥的頭：“玥玥妹妹，還是你的話管用。”
“一向如此。”
“嘖，你還挺得意？”
“當然，”程玥轉頭看了他一眼：“這可是屬於我的特權，為什麽不呢？”
程垣挑了下眉頭，眼裏滿是笑意。
機場一如既往的人來人往，哪怕是天寒地凍的，這裏的人也沒有減少半分。
程垣一手裹緊了身上的大衣，一手幫程玥提著背包往裏面走去，腳步匆忙，帶著小跑步伐，半點都不想在外面停留。
程玥大步跟了過去。
機場內，氣溫回升，暖意襲來。
程垣哆嗦了下，抖了抖身上的寒意，又甩了甩腦袋。
程玥問他：“你一個大男人，怎麽那麽怕冷？”
程垣無奈笑了下：“那這個也不是我可以控制的，我懂事開始，我就怕冷了，有什麽辦法？我猜，肯定是我還在我媽肚子裏的時候天天吃冰棍，把我給凍著了，給我留下後遺癥了！”
“……”
“你別不信啊，這難道沒有可能嗎？”
程玥往前走著。
程垣“哎”了一聲，提著她的背包迅速跟了過去。
安檢的時候，程垣忽然湊過去問她：“你真的覺得沒有這種可能嗎？”
程玥伸手把他湊近的腦袋一把推開：“我不知道，問你媽去。”
“啊……對啊，我問問我媽！”
程真就拿出手機準備給他媽打電話。
“……”
程玥扶額，這也是個實打實的白癡，真是可惜了這張臉！
好好的一個帥哥，居然是個智-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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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玥玥妹妹，別擔心了，你家陳以錦肯定可以贏過這場比賽的，他知道你在看。”
程玥皺著眉：“可是我沒有在看。”
“比賽開始前幾分鐘你看到了，那也算看到了，刮大風是不可抗力，他會理解的。”
程玥抿著唇，眼皮耷拉著，她知道陳以錦不會怪她，但是他心裏肯定會不太高興。
薄淵忽然開口：“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程玥楞了下，頓時無言，咬著嘴唇沒回答。
薄淵又說：“我記得你好像才轉學到Z市一中沒多久。”
“……”
程垣連忙插話：“哎呀，大哥，你就別管這種事情了，玥玥妹妹心裏有數，不會有事的。是吧，玥玥妹妹？”
程玥輕點了下頭。
薄淵瞇了瞇眼，眼裏帶著幾分懷疑。不過程玥現在不想說，他也不勉強，這種事情，輕易就能查到。
大概半個小時後，外面的大風有了將停的趨勢，只不過網絡依舊沒有恢覆暢通，手機打開，依舊顯示“網絡不穩定”，或者直接是“當前無網絡”。
這大概是程玥有史以來最討厭的連不到網的時刻了，以前她都沒覺得需要聯網做些什麽，光是看書和練琴就已經占據她大部分時間。
可現在，沒有網絡，她卻格外暴躁，甚至有種想要摔手機的沖動。
她靠在沙發上，閉著眼睛深呼吸著，周圍有程垣和沈肆、薄淵時不時說話的聲音，他們說什麽，她不在意，她只想知道什麽時候可以恢覆網絡。
再看時間，馬上就是十點了，陳以錦的比賽早已經結束，可是現在她的手機連信號都沒有，也不知道陳以錦是不是給自己打電話了、發消息了。
“好煩……好煩…………”
程玥輕輕開口，聲音不大，但身邊的程垣卻聽到了，不由朝著她方向看去。
然後看見程玥眉頭緊蹙，左手撐著腦袋，右手緊緊的揪著沙發上的絨毛坐墊，像是要把那上面的絨毛都給□□一樣。
程垣笑著伸出手去按住了她的手：“妹妹，冷靜，這可是奶奶特別定制的坐墊，你可不能折騰壞了啊，她會不高興的。”
程玥松開了手，但表情依舊郁悶。
程垣又說：“好了好了，別郁悶了，你到時候給他打個電話解釋一下這邊的情況，他不會怎麽樣的。他要是敢怪你，我幫你去揍他！”
“……”
“好啦好啦，想點高興的事情嘛，等外面的大風刮的差不多了，我們就能出門了，到時候哥哥們帶你去吃好吃的，買漂亮的衣服，要什麽都給你買。行不？”
程玥看了程垣一眼，見他滿眼期待的樣子，她不好說出拒絕的話。而且，她也不想讓他們繼續擔心自己。
於是程玥說：“行。”
然後她又補充：“那說好的，我想要什麽，都得給我買。”
程垣大方答應：“沒問題，你想要的，都給你買。”
大風在十點二十左右停下，薄淵試著打開門出去看了看，的確已經徹底停下，沒有風，但空氣裏卻帶著不少涼意，打開門後，撲面而來，讓人經不住一哆嗦。
薄淵迅速關上了大門，走了回去。
“你們要是現在出門，得多穿件衣服，外面太冷了。”
程垣拍了拍程玥肩膀：“去房間拿外套，哥哥帶你去逛街！”
程玥點了點頭。
回房間拿到外套的時候，程玥試著看了眼手機，已經恢覆信號，上面有來自陳以錦的三個未接電話，以及三條未讀短信：
【小啞巴，你的電話怎麽打不通啊？你看我的比賽了嗎？】
【上午的比賽我贏了，你沒看也沒有關系，但是下午的比賽你可得要好好看啊，那可是決定我倆能不能在一起的關鍵！千萬不能錯過！】
【看到消息給我打個電話吧，我……我想聽聽你的聲音，好嗎？】
看到消息那一刻，程玥的眼裏浮現出笑意，她微微低頭，眼底都是欣喜。
幾乎是立刻，她就撥打了陳以錦的電話，那邊只響鈴了兩三秒就接起了她的電話。
程玥張了張嘴，卻是那邊的陳以錦激動的先開口說話：“小啞巴，你去哪裏了，我打你的電話怎麽都打不通啊！”
程玥連忙解釋：“X市這邊刮大風，沒有信號，我只來得及看到你比賽的前幾分鐘，抱歉。”
“那你沒事吧？”
“我沒事啊，我在我爺爺家呢，不過馬上要出門了。”
“出門不安全吧，還是待在家裏比較好。”
“沒事，這邊的風已經停了，我和幾個哥哥出門去逛逛街，然後去酒店吃飯。”
“那也好，那你記得下午要看比賽啊。”
“好。”
陳以錦要掛電話的時候，程玥忽然想起什麽，連忙又問他：“對了，你有沒有什麽想要的東西？我正好逛街，買給你。”
陳以錦仔細想了想，笑了起來：“其實也沒有什麽想要的，不過如果是你送的，我肯定都喜歡。”
“真的？”
“真的，所以，你隨便買吧，我肯定都喜歡。”
“好。”
程玥掛斷電話。走出房間的時候，心情顯然和剛才不同，她臉上若隱若現的笑意無不在表示著她的喜悅。
程垣仔細看了兩眼，又瞥了眼手機上已經恢覆的信號，看她拿個外套在房間裏拿那麽久，肯定是和她的小男朋友打電話去了。
嘖嘖嘖，小年輕啊，就是膩歪～
Z市電競比賽場地。
陳以錦坐在休息區，剛和程玥通過電話，心情看起來不錯，臉上的笑容也沒有半點掩飾。
OD辦完事回來，朝他招手：“不好意思，等久了，走吧。”
OD對陳以錦這幾次的比賽結果很是滿意，尤其是當陳以錦順利進入總決賽的時候，他對他算得上是真正的刮目相看，以他這個年紀，再加上之前沒有任何電競相關的培訓，他能夠做到這地步，簡直出人意料。
他覺得當初自己答應程玥去和他們一起吃個飯的決定是十分正確的，他就這麽幫神風隊挖來了一個人才。
OD帶陳以錦去吃飯的路上，問他：“你看起來心情比剛才還要好，是和玥玥聯系過了嗎？”
“嗯，她在X市，不過那邊剛才大風，她沒看完我的比賽就沒信號了。”
“可以理解，現在是深秋接近冬季的時候，那邊刮大風再正常不過了，要是沒記錯，很快就要下雪了。”
“雪？”
陳以錦有些驚奇，Z市只會連續不斷的下大雨，從來都沒有下過雪。他長這麽大，見到雪的次數屈指可數，那些關於雪的印象只存在於年幼那些模糊不清的記憶裏。
陳以錦看著手機屏幕上程玥的照片，忽然想，要是時間合適的話，他想跟程玥一起去X市看看雪。
就他們倆，誰也不帶。
☆、他有點狂
程垣開車帶程玥從商場去到吃飯的酒店，宴客廳裏已經坐了不少人，熱熱鬧鬧的，剛到門口就聽見了裏面傳來的笑聲和話語聲。
程玥跟在程垣身後慢悠悠走進去，目不斜視，徑直走到了最前面薄淵和沈肆所在的那桌，然後在他們身邊位置坐下，她旁邊，坐著程垣。
二哥程秉和三哥程覺緩緩而來，風塵仆仆，臉上帶著笑容，眼底卻是掩飾不住的疲憊之感。
他們剛從國外趕回來，踩著點到的酒店。
他們同輩小孩坐在一桌，剛坐下，就熱鬧起來。
周圍都是男人，程玥安靜著坐在他們邊上，時不時看眼手機，和陳以錦有一搭沒一搭的互發消息。
陳以錦下午場的比賽在兩點，如果他順利通過，就可以和同樣進入總決賽最後一輪勝出的選手爭奪名次。
程玥註意著時間，現在是中午十二點半，距離他比賽開始還有一個半小時，吃完飯後立刻趕回去是不太可能了，只能提前測試一下酒店裏的網絡信號，到時候在手機上看。
程垣撞了撞她胳膊：“別看手機了，馬上吃飯了，把手機收收。”
程玥點了下頭，聽話的收回手機。
他們這一桌，加她也總共只有六個人，顯得稀稀落落，但，有程垣在這裏，該吵鬧的還是吵鬧著，他們聊著生意，和他們遇到的人，程玥不太感興趣，就托著臉安靜聽著，時不時的搭腔兩句。
有個穿西裝的男人帶著一個看起來和程玥差不多大年紀的女孩來這邊的時候，程玥無聊的快要睡著了。
他和薄淵說了兩句什麽，那個女孩就在程垣旁邊的位置坐下了。
程垣湊在程玥耳邊說：“玥玥，我和你換個位置好不好？”
程玥瞥了眼那個女生，然後點頭：“好。”
兩人位置交換。
那個女生皺了下眉，顯然是不太滿意程玥和程垣交換位置這件事，但她也只撇了下嘴，沒說什麽。
她不開口，程玥也懶得和她搭話，原本就是不認識的人。
周圍的男人都在講話，程玥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沒人和那個女生說話，她悶著頭倒水，餘光瞥到程玥，眼珠子轉了轉，手肘撞了下旁邊茶杯，茶杯倒下，一杯水全撒在了程玥的衣服上。
想象中程玥驚喊出聲的畫面並未出現，她眼神平靜著瞥了眼，拿出紙巾擦拭著被水打濕的地方。
那個女生笑著說：“真是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沒看見旁邊也有個杯子。”
程玥淡淡應了聲：“嗯。”
“哎，你叫什麽名字啊，你是在X市一中念書的嗎？我們交換一下微信吧？”
“不是，不換。”
女生臉上的笑容有些尷尬：“不是，我就只是想和你交換一下微信而已，沒必要拒絕吧？”
程玥擡眼看她：“我不認識你。”
“等我們加了微信，聊聊天，就認識了。”
“沒有這個必要。”
“……”女生嘴角抽了抽：“不是，你什麽意思啊？怎麽還擺譜呢？不就是加個微信嗎？不加就不加唄！拽什麽拽啊！”
程玥沒說話，繼續擦著衣服上的水。
也不知是程玥周身氣場改變，還是他們聽見了那個女生的話，那桌的五個男人同時看向了那個女生。
那個女生臉上那略囂張的表情幾乎在瞬間消失，有些惶恐的望著他們，忽然就有種坐立不安的感覺。
程垣笑著說：“你是哪個？敢這麽和我們家玥玥說話？誰給你的臉面？”
“我是……”
“起開，”薄淵淡淡開口：“別在這裏礙眼。”
女生有些慌張：“可是我才剛剛……”
薄淵眼神冷冷的重覆了一遍：“起開。”
“……”
“還要我再說第三遍嗎？”
“……”
女生連忙站起，朝著剛才來的方向跑去。
薄淵抿唇，眉頭微蹙，剛才是給他爸的朋友一個面子，才讓那個女生坐在這裏，誰能想到她敢那麽和程玥說話？
整個程家，就連爺爺奶奶和程玥說話都是溫溫柔柔的，就她一個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不知名女的，也配？
薄淵瞥了眼程玥桌前那幾張被水浸濕的紙巾，說：“程垣，剛剛帶玥玥買衣服了嗎？”
“買了。”
“去換吧，大冷天的，別穿著濕衣服。”
“好。”
程垣帶著程玥走出宴客廳後，裏面喧鬧和熱的發悶的感覺緩緩消失。
程玥深呼吸了下，身體頓時輕松起來。
果然，她還是不太適合待在那種人多吵鬧的地方，她還是更喜歡安靜一些的地方。冷一點都沒什麽。
程玥在車裏換下了濕的外套，穿上了件不久之前在商場買的新外套，裏面有柔軟的絨毛，剛穿上去，程玥就覺得暖乎乎的，特別舒服。
在那個購物袋旁邊，有一件款式相同的加厚版外套，只不過，是男款的。
她從車裏出來，程垣把手裏沒抽完的煙掐滅後丟進垃圾桶裏，轉身對她笑了笑，然後說：“不愧是我們家玥玥妹妹，不管穿怎麽樣的衣服都這麽好看。”
“就你嘴巴甜。”
“那可不，人生艱難啊，嘴巴要是不甜點，我挨罵了怎麽辦？”
“那要是說難聽點，就是拍馬屁。”
程垣笑著：“那也的確是。”
程玥笑了下。
程垣也笑著，擡手在程玥頭發上揉了揉：“走吧，回去了，裏面肯定都已經開始吃飯了，我的肚子都已經餓的咕咕叫了。”
程玥點頭：“好。”
程玥和程垣回到宴客廳，果然已經開席，爺爺奶奶那桌熱熱鬧鬧的，陸陸續續有人過去給他們敬酒敬茶，老人家也笑的高興，一一接下了。
入座後，程玥朝著程峰方向看了眼，他也笑著，只不過眼神和來的時候有些不同，他面前的玻璃酒杯已經空了，原本，那裏是滿滿一杯酒的。
爺爺生日這種高興日子，居然在喝悶酒？
程垣順著程玥的視線看去，笑著說：“看你爸爸幹嘛呢？有哪裏不對勁的嗎？”
程玥搖了搖頭：“沒有。”
“過去打個招呼？”
“……現在打什麽招呼？那是我爸。”
“看你不是盯著他在看嘛，那就過去打個招呼唄，反正是你爸，又不會怎麽樣。”
“……”
程垣拽著程玥過去程峰那邊的時候，沈肆拿著手機從外面回來，表情略嚴肅。
她匆匆忙瞥了眼，隨即收回。
站在程峰面前，程玥不知道要說點什麽好，她沒有什麽特別的話要和程峰說。而且，也不是她自己要來這裏的。
程垣這個白癡，我只想安安靜靜坐在那裏吃飯啊！
程峰看著程玥，溫柔詢問：“玥玥，怎麽了？”
“沒什麽，”程玥淡淡回答：“我是被一個白癡拉到這裏來的。”
程峰看了眼在程玥身邊面帶微笑站著的程垣，然後點頭表示理解，和程垣這個閑不下來的家夥待在一起，被拽著到處跑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程垣無奈：“我說，親愛的玥玥妹妹，你不能這樣說我吧，好歹背地裏說，你怎麽還當著我的面說我是白癡呢？”
“說你是白癡，就是想讓你知道你是白癡，背地裏說，你怎麽知道？”
“……你這話說的，好像也沒錯。”
程垣擡手撓了撓眼角，一臉無所謂的笑容。他向來臉皮厚，這種事情他也不在意。
程玥轉身要回去，迎面看見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拉著一個女生走到了程玥面前，臉上滿是歉意的笑容。
那個女生，是剛才那個。
“程先生，實在是對不起，我家可嘉不知道這個小姑娘是你妹妹，剛才說了些奇怪的話，你們別介意，她年紀小，真的不是有意要這麽做的，她只是想交個朋友而已。”
這話是對著程垣說的。
程垣挑了挑眉，看向程玥：“親愛的玥玥妹妹，你怎麽看？”
程玥看著文可嘉，眼神一如既往的平靜。
文可嘉連忙說：“程玥，對不起，我剛才不是故意那麽說的，我只是看你一直不說話，想和你搭搭話而已，真的很對不起！你能不能不要生氣，原諒我好不好？”
她語氣裏滿是委屈，眼淚忍不住的往下掉，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就好似做錯了事情的人不是她，而是程玥。
文可嘉捂著臉，抽泣著：“程玥，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你能不能原諒我？我保證再也不會惹你不高興了，真的！”
程玥眼神依舊平靜。
在周圍人的註目下，程玥開口：“既然如此，那你離開這裏吧。”
文可嘉楞了下，瞬間睜大了眼睛，停止了哭泣的同時，難以置信的看著程玥。
文可嘉的爸爸也是一臉詫異看著程玥，正要開口說點什麽的時候，程玥再次開口：
“你待在這裏，我就不高興，不想再惹我不高興的話，你最好的辦法是選擇消失在我眼前。”
“……你！你！！”
文可嘉也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樣。
周圍人都是一副看熱鬧的表情看著她們那邊，隱約有嘲笑聲響起。
程玥說：“要我讓人來請你離開嗎？”
“……”
文可嘉捂著臉，憤憤然的“哼”了一聲後，跑走了。
隨後，程垣的笑聲響起，明目張膽，笑的很是囂張。
他笑的彎下了腰，模樣略誇張：“哎喲，我的玥玥妹妹，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不給面子啊，真是無情的女人喲～”
程玥淡然點頭：“我，向來如此。”
“哈哈哈哈！”
程垣想，程玥那個小男朋友以後可要難過咯～
☆、他有點狂
折騰一番後，又慢悠悠吃了點東西，程玥意識到還有一場陳以錦的比賽要看的時候，拿出手機，已經是一點五十了。
她心下一驚，連忙點開之前就已經標記好的頁面，加載圈圈轉悠了十多次，終於進入直播界面。
也許是因為這是總決賽的最後一輪篩選，觀看直播的人數是之前的好幾倍，網絡十分擁擠，再加上程玥在酒店裏，網速不給力，畫面總是卡頓，看著格外不舒服。
程玥皺著眉，擺弄著手機好幾次，換了好幾個角度，都沒讓網絡通暢一些。
程垣嘴裏嚼著一塊牛肉，邊說：“玥玥，你幹嘛呢，這飯還沒吃完呢，別玩手機。”
程玥說：“我在看陳以錦的比賽。”
程垣連忙湊了過去：“我看看。”
畫面卡頓，且有延遲。
程垣“嘖”了一聲，有些嫌棄：“這是什麽狗-屎網絡，怎麽能卡成這樣？這還能看什麽？看馬賽克嗎？”
“……”
程玥看了他一眼，雖然但是，話糙理不糙，真的，基本上都是被卡成馬賽克的畫面，少有清晰畫面連續出現的。
程垣拉著程玥起來，說：“走，去外面，裏面人太多了，信號不好。”
程玥乖乖的跟著程垣去了外面。
門口，是不知道在給什麽人發消息的沈肆，他低著頭，神色有些覆雜。
程玥只匆匆看了眼，來不及說什麽，就被程垣拽著去了酒店大堂，到了那裏，她的信號好了不少，畫面也流暢了起來。
兩人找了個休息區的沙發坐著，然後湊在一起看比賽，只不過比賽已經開始，開場的畫面沒來得及看。
陳以錦這次的對手，是個職業選手，是野草隊的候補之一，和葉梓歌一樣。
陳以錦一如既往的保持著最高警惕，半點也沒有松懈，他知道下午的比賽程玥肯定會看的，他絕不能在她好不容易可以看到的一場直播比賽裏輸掉這次的比賽。
何況，陳以錦覺得因為程玥的緣故，來看這場直播的，不止是她自己，還有她的哥哥們。
這讓陳以錦更加警惕，精神滿滿。
他要是輸了比賽，不僅小啞巴沒了，以後怕是也很難再和她相處，他絕不能讓這個的事情發生。
觀眾席上，OD也在，他聚精會神的盯著大屏幕，嘴角似有似無的帶著笑意，幾乎已經確定這場比賽，最後的勝利者會是陳以錦，就像前面好幾場比賽結果那般。
他旁邊坐著葉乘風，微微皺著眉頭，略有緊張的註視著大屏幕。
OD笑著開口：“葉隊長，你覺得這次比賽，誰會贏？”
葉乘風瞥了他一眼，語氣嚴肅：“就算chen之前出乎意料的贏過好幾場比賽，那也並不代表他每一場比賽都可以贏。”
“可是那些別人都以為他會輸掉的比賽，他都贏了，這一次，我覺得他也可以。”
“你該不會是想要把他拉到你們神風隊去吧？”
“為什麽不呢？”OD笑著：“我們神風隊的神話，可得一直延續下去才好。我很看好他。”
葉乘風冷笑一聲，似乎覺得OD是在跟他說笑，一個十七歲的少年，想要延續他們神風隊在“W&B”協會的神話，他是在搞笑嗎？
就算chen真的贏了這場比賽，那也不代表他可以代替OD延續神風隊的神話，真以為加入神風隊，就能成為什麽所謂的神話嗎？簡直可笑！
OD眼神淡淡的瞥了葉乘風一眼，顯而易見的，他不相信。不過沒有關系，OD相信，陳以錦會以他自己的方式來證明這件事。
他們談話這會兒，大屏幕上的局勢已經改變，也不知道陳以錦用了什麽方式，現在處於完全壓制狀態，對方根本來不及還手，只能被打的到處逃竄。
手機屏幕這頭，程玥盯著畫面出神，這個畫面略微眼熟，怎麽好像和之前預選賽的時候陳以錦被對方打的到處跑的畫面差不多……
她光顧著看戰局，絲毫沒註意，她的幾個哥哥已經聚集在她身邊，手裏各拿著一個手機，手機屏幕是陳以錦比賽的直播畫面。
程垣默默的往後瞥了眼，幾位大佬，他是一個也惹不起，又默默地轉了回去，湊在程玥那邊看。
程玥抿著嘴唇，註意力完全被吸引，她已經很確定，這畫面就和當初預選賽他被人追著打的時候相同，程玥怎麽也沒有想到，陳以錦居然把人家的走位給學來了，還利用的挺好。
起碼，他沒有給對方任何反轉和壓制自己的機會，能夠發出大招的時候就毫不猶豫丟出大招，即便是只擊中到旁邊，也可以對角色造成部分傷害。
程垣忍不住感慨了一聲：“666，這比賽還能這樣打呢！”
背後的沈肆忽然開口：“在總決賽裏被一個新人追著打，以後這個選手怕是沒有臉再說自己是職業的了。”
程垣回頭看他：“你認識這個人？”
“野草隊的候補之一，之前去協會總部的時候見過兩次。”
程垣這才想起來，協會總部就在Z市，而沈肆負責的項目之一就是和那電競協會有關的，他們沈家還為此投了不少錢在裏面。
得，玥玥這小男朋友還沒進到電競協會裏，就已經有個可靠的靠山了。
就他們說話這一會兒功夫，陳以錦就擊殺了對方，直播畫面裏響起底下觀眾的歡呼。
陳以錦松了口氣，朝著鏡頭揮了揮手。
程玥也跟著松了口氣，臉上有笑容浮現。
程垣笑著說：“玥玥，你這小男友挺厲害啊。”
“那是肯定的。”
程玥想，不愧是我看上的人，果然厲害。
她回過神來，心情輕松的起來，一轉頭，看見了背後位置坐著的四個哥哥。
她楞了下，眼神詫異起來。
薄淵說：“玥玥，之後有時間帶我去見見他嗎？”
程玥想了下：“那你會找他的麻煩嗎？”
“不會。”
“你保證。”
薄淵失笑：“好，我保證。”
這事就這麽說定了。
陳以錦那邊，這場比賽結束後，有眾多記者想要采訪陳以錦，他作為新人，第一次參加電競大賽就能夠取的這麽好的成績，實屬難得，他們有很多問題想要問他。
但陳以錦只朝著他們揮了揮手，指著另外一邊大喊了一聲“是OD”，記者們同時朝著那邊看去的時候，陳以錦趁機跑走了。
他跑得快，記者們來不及反應，就只拍攝到了他一個迅速消失的背影。
賽區外，陳以錦接過司柏許遞過來的帽子和口罩，迅速戴上，又換了件和剛才不同的外套，假裝若無其事的跟著司柏許並肩走著，跟著出來的記者沒發現他。
走出體藝館後，陳以錦才松了口氣。
司柏許笑著捶了下他肩膀：“陳少爺，挺厲害啊，真想不到你居然可以走到現在，我還以為你最多止步晉級賽呢！”
陳以錦“哼”了一聲，語氣是一如既往的得意：“我是誰啊，我可是陳以錦陳少爺，止步晉級賽那是我的水平嗎？絕對不是！陳少爺我就是這麽diao！”
司柏許一拳頭砸在他肩膀上：“別鬧了，趕緊走，等會兒走不了了。”
“對對對，趕緊跑。”
跑遠了，確定身後沒有別的人跟著後，陳以錦取下了口罩，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他感慨著：“這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陳少爺我是個明星呢，居然還要采訪我，我能有什麽屁話要說的嗎？”
“你這話說的……也是真的。你的確說不出來什麽屁話。”
陳以錦楞了下，這話怎麽聽著有點怪怪的？他是在罵自己嗎？
算了，聽不出來。
也不重要。
現在哪裏還有比給他的小啞巴打電話告訴她這個好消息更加重要的呢！
陳以錦拿出手機，歡歡喜喜的撥打了程玥的電話，那邊很快接起，他笑著開口：“小啞巴，我贏了！比賽我贏了！”
那邊傳來程玥柔和的語調：“嗯，我看到了，你真厲害。”
“那我肯定要厲害，不然怎麽能配得上你？等他們比賽結束後，明天上午就是名次爭奪賽了，我一定會拿到前三的！你等我！”
“嗯，我等你。”
陳以錦“嘿嘿”笑了兩聲，模樣略傻的摸了摸腦袋。
他猶豫了下，還是問了：“那小啞巴，你什麽時候能回來？我想見你了。”
程玥低低的一聲笑音傳來，她說：“想我了？”
“嗯，”陳以錦也笑著，聲音不由低了一些，可盡是溫柔：“想你了。”
“明天回去見你。”
“真的？”
“嗯，真的。”
陳以錦笑了起來：“那就這麽說好啦，你不準不回來啊，不然我可就……可就……”
程玥微微挑眉：“可就什麽？要罵我，還是要打我？”
“那不能啊，我打我自己也不能打你！我就……那我就等你到周天唄，或者周一。”
程玥的笑聲傳來，雖然隔著電話，陳以錦卻覺得她笑的很開心。
他不知道她為什麽笑的那麽開心，自己的話哪裏好笑了嗎？
但他還是跟著程玥一起笑了起來。那模樣看在旁邊的司柏許眼裏，就是個傻不拉幾的憨-批。
司柏許搖了搖頭，轉過身去，秀恩愛的畫面，簡直沒眼看。
程玥說：“我一定回去見你，不會讓你等很久的。”
“那就這麽說好啦，不許反悔啊。”
“嗯，知道了。”
☆、他有點狂
“爸爸，我想明天回去。”
程玥和程峰說起回去的事情時，程峰正打完電話回來，表情略有疑惑，但不難猜出程玥是為誰要提前回去的。
程峰看程玥的眼神，清澈且堅定，他想，即便是自己阻止，程玥還是會想辦法自己回去。
於是他說：“你要是想回去的話，那就回去吧，註意安全。”
“垣老……垣哥哥陪我一起回去。”
“那行。你和爺爺奶奶說一聲，他們要是沒意見的話，你們就訂票吧。”
“嗯，謝謝爸爸。”
程峰向來都尊重程玥的意見，不管是她要回去Z市，還是她選擇喜歡陳以錦這件事。
他對陳以錦不是很了解，陳立爵口中的陳以錦也不怎麽好，但他相信，程玥那麽堅定的選擇陳以錦，肯定有她自己的理由。
她喜歡就好。
看著程玥轉身離開的背影，程峰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他的寶貝女兒到底還是長大了，有喜歡的人了……
他是欣慰的。
當天晚上，程玥和爺爺奶奶說過後，他們沒有意見，並且答應程玥會抽時間去Z市那邊住上一段時間。
然後程玥回房間收拾東西準備回去。
第二天早晨離開別墅的時候，程垣有些詫異和程玥說：“爺爺奶奶那麽快就聽你的了？我剛才聽見他們說要去Z市的事情了，你和他們是怎麽說的呀，我之前和他們說了好幾次都不管用。”
程玥坐上車，說：“我只是告訴他們，我想寒假的時候和他們在一起，然後，我的那個男朋友，想讓他們幫忙看看。”
“幫忙看看？”
“就是個借口而已。”
“……”
嘖，他就說，程玥已經決定的事情，哪裏還需要幫忙看什麽。不過爺爺奶奶既然都答應會去Z市那邊住一段時間，那也是好事，這邊太冷了，不適合老人家在這裏過冬。
程垣感慨著伸手拍了下程玥的頭：“玥玥妹妹，還是你的話管用。”
“一向如此。”
“嘖，你還挺得意？”
“當然，”程玥轉頭看了他一眼：“這可是屬於我的特權，為什麽不呢？”
程垣挑了下眉頭，眼裏滿是笑意。
機場一如既往的人來人往，哪怕是天寒地凍的，這裏的人也沒有減少半分。
程垣一手裹緊了身上的大衣，一手幫程玥提著背包往裏面走去，腳步匆忙，帶著小跑步伐，半點都不想在外面停留。
程玥大步跟了過去。
機場內，氣溫回升，暖意襲來。
程垣哆嗦了下，抖了抖身上的寒意，又甩了甩腦袋。
程玥問他：“你一個大男人，怎麽那麽怕冷？”
程垣無奈笑了下：“那這個也不是我可以控制的，我懂事開始，我就怕冷了，有什麽辦法？我猜，肯定是我還在我媽肚子裏的時候天天吃冰棍，把我給凍著了，給我留下後遺癥了！”
“……”
“你別不信啊，這難道沒有可能嗎？”
程玥往前走著。
程垣“哎”了一聲，提著她的背包迅速跟了過去。
安檢的時候，程垣忽然湊過去問她：“你真的覺得沒有這種可能嗎？”
程玥伸手把他湊近的腦袋一把推開：“我不知道，問你媽去。”
“啊……對啊，我問問我媽！”
程真就拿出手機準備給他媽打電話。
“……”
程玥扶額，這也是個實打實的白癡，真是可惜了這張臉！
好好的一個帥哥，居然是個智-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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